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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自外于翔（组诗）
风云自外于翔（组诗）
由 QQ蛋 周四 二月 21, 2013 8:40 pm
风云自外于翔（组诗）
雪地上
风掌握树的倾向：
“低下你的头，向土地……”
土地仰起脸，
搂住一粒果子几片叶子。
还有更弯的腰身，
更低下的馈赠。
当我俯身搀住我的父亲，
看见地上冒出许多雪孩子一蔸一蔸。
问讯
那静夜你听到了什么？
空茫的，遥远的
仿佛来自毛竹中空的茎
和它无意自高处折断的竹节。
你听见竹膜粘在笛子第二个孔上，
让一只笋蛆怀抱砂砾发出尖叫……
那静夜你听到了什么？
那是雪花的声音。
它的每一个脚步带着天空的印痕
临近我们的重逢。
薄冰
进入薄冰的那刻，
阳光突然变成月光。浅蓝的
在薄冰背面，昼成为夜。
在你注目下
冰块融成月亮。
月光，从月亮背后淌出。
风。窗纸上的剪影。色空，
幻有，冰块纤细源远的私语……
你听不见。你溃散去。
雨鸟
它飞翔
如同喷灌。
水泵。
听从羽毛的工作原理，
听从气流，人们的仰望。
它无知。
一朵花怒放后的静默：
它滑翔，带着一片云。
一片云静默后的怒放：
它俯冲，带着一挂瀑布。
曾经，它是一顶草帽。
我爷爷戴了它，
观测我的长势，
一条河就是那样涨上咽喉的啦。
洪荒后
被天空征用，
一条河不再返回屋顶。
闪电隐去后，
水位线退至卵石的纹理。
满世界在河床上，
如同一张接纳过新娘的婚床，
诞生着甜蜜的空茫。
我爷爷带我去
捡积水坑里的鱼虾。
我们拢共捡到三只避孕套和一个溺亡的婴儿——
像我们一样，它们来不及回到天空。
沉默
沉默的本质不是铁，
而是一块海绵。
它在我们之间，
吸纳身体的水。
如同寒冽的星光，
隔着海绵似的夜空，
呼应我们彼此的呼应。
如果这是驱魔仪式，
我宁愿相信：
抽去天空的水分，
道德也会变得澄澈。
绸缎
你的面孔隐于暮霭。
湖水落下堤岸时，
你眼睛的光芒与飞蛾与水色交融。
星星升起，我沉于水底不复察省。
我的爱人，当我回到陆地时
看见你生出样新的触须。
一根深蓝的发带，柔软的水蛇，
用潮湿感知善良和我们的指甲。
夜深了，流舞动的清溪再次返回湖水，
忙碌的声音微弱下来。
我的爱人，带我们的小蟋蟀回到身体。
把握
一片羽毛坠下
一块天空。
天空从来不是完整的。
风云自外于翔，
恰是一种补偿。
一片羽毛带走的
不仅是一只鸟。
它把握气流
坠下，逼近自己从而发现我们。
欣悦
我看见你带着星辰
走入一条漆黑的河。
昆虫流泪了？我听见水响，
夜空湿润许多。
地球多孤苦，
转动我的出生地，
在水流湍急处导入
你的经纬。你赤裸的背上的涟漪，
白天的黑纸夜晚的白字。
河堤上，朝天椒的犄角悲壮地聚拢。
你带着蘑菇，是的，
你带着草药进入魔镜的厨房。
虻虫，水上的翅膀，
水底潜伏水芹善感的神秘力量。
我看见你带着勺子，
而你知道洗净我的
不是一勺水而是一条大河。
蚕蛾
蚕食桑叶，
如同修补黑暗。
它蜷伏，像一颗白露，
一颗夜的镇静剂。
我的宝宝，
黑夜它不想白天的事。
白天太阳毒，
抽去身体的水，
它差点摔死。
但是叶吃完了，
我的宝宝还得掉下。
它掉下，我不再焦虑，
如同吃过镇静剂修补了厌世的食欲。
离开
我承受但不确信：
静是一种速度。
我知道慢可以到达清晨，
快可以更快地离开
昔日恋情或是黑夜临盆的分水岭。
但是静，我承受但不确信：
它是一种飞翔，
沉默的，比离开更快。
如同昔日花瓣从唇间跌落，
为的是向泥土的幻念致敬。
落日
来不及闪避，来不及了
落日触着松枝
突然爆炸。
像一只热气球
从天空脱身而出，
情不自禁
爱上一树松针。
花瓶
泥土束一束，
束成了瓷瓶。
瓷瓶束一束开出荷花。
清晨，那立于河中央的女子，
任由河水
把她的腰束成摇曳的茎。
秋风来，
荷花开，
秋天要束一束，
把一条河水
束在她腰上又迎风飘起来——
雪地下
梅花开，
华南虎手印清晰。
而雪下三寸
是一只冰蝴蝶。
它越过二千年沉默的花斑，
用颤动的触须签下
我的名字。
黄昏
河流淌出夕光，
沿薄薄的雾气升起。
好像天空也升起了，
树梢上，风与尘交换火苗，
燃着乌鸟的嘴喙。
河床下，岩浆于地层蔓延。
比精神更炽烈的是岩石。
我们的肉体存在，溶解，尔后进入岩浆。
而此前，当火焰进入血液，
黄昏从身体淌出，
在更阔大的场景沉寂，
仿佛天地之光又一次融入河流。
雪地上
风掌握树的倾向：
“低下你的头，向土地……”
土地仰起脸，
搂住一粒果子几片叶子。
还有更弯的腰身，
更低下的馈赠。
当我俯身搀住我的父亲，
看见地上冒出许多雪孩子一蔸一蔸。
问讯
那静夜你听到了什么？
空茫的，遥远的
仿佛来自毛竹中空的茎
和它无意自高处折断的竹节。
你听见竹膜粘在笛子第二个孔上，
让一只笋蛆怀抱砂砾发出尖叫……
那静夜你听到了什么？
那是雪花的声音。
它的每一个脚步带着天空的印痕
临近我们的重逢。
薄冰
进入薄冰的那刻，
阳光突然变成月光。浅蓝的
在薄冰背面，昼成为夜。
在你注目下
冰块融成月亮。
月光，从月亮背后淌出。
风。窗纸上的剪影。色空，
幻有，冰块纤细源远的私语……
你听不见。你溃散去。
雨鸟
它飞翔
如同喷灌。
水泵。
听从羽毛的工作原理，
听从气流，人们的仰望。
它无知。
一朵花怒放后的静默：
它滑翔，带着一片云。
一片云静默后的怒放：
它俯冲，带着一挂瀑布。
曾经，它是一顶草帽。
我爷爷戴了它，
观测我的长势，
一条河就是那样涨上咽喉的啦。
洪荒后
被天空征用，
一条河不再返回屋顶。
闪电隐去后，
水位线退至卵石的纹理。
满世界在河床上，
如同一张接纳过新娘的婚床，
诞生着甜蜜的空茫。
我爷爷带我去
捡积水坑里的鱼虾。
我们拢共捡到三只避孕套和一个溺亡的婴儿——
像我们一样，它们来不及回到天空。
沉默
沉默的本质不是铁，
而是一块海绵。
它在我们之间，
吸纳身体的水。
如同寒冽的星光，
隔着海绵似的夜空，
呼应我们彼此的呼应。
如果这是驱魔仪式，
我宁愿相信：
抽去天空的水分，
道德也会变得澄澈。
绸缎
你的面孔隐于暮霭。
湖水落下堤岸时，
你眼睛的光芒与飞蛾与水色交融。
星星升起，我沉于水底不复察省。
我的爱人，当我回到陆地时
看见你生出样新的触须。
一根深蓝的发带，柔软的水蛇，
用潮湿感知善良和我们的指甲。
夜深了，流舞动的清溪再次返回湖水，
忙碌的声音微弱下来。
我的爱人，带我们的小蟋蟀回到身体。
把握
一片羽毛坠下
一块天空。
天空从来不是完整的。
风云自外于翔，
恰是一种补偿。
一片羽毛带走的
不仅是一只鸟。
它把握气流
坠下，逼近自己从而发现我们。
欣悦
我看见你带着星辰
走入一条漆黑的河。
昆虫流泪了？我听见水响，
夜空湿润许多。
地球多孤苦，
转动我的出生地，
在水流湍急处导入
你的经纬。你赤裸的背上的涟漪，
白天的黑纸夜晚的白字。
河堤上，朝天椒的犄角悲壮地聚拢。
你带着蘑菇，是的，
你带着草药进入魔镜的厨房。
虻虫，水上的翅膀，
水底潜伏水芹善感的神秘力量。
我看见你带着勺子，
而你知道洗净我的
不是一勺水而是一条大河。
蚕蛾
蚕食桑叶，
如同修补黑暗。
它蜷伏，像一颗白露，
一颗夜的镇静剂。
我的宝宝，
黑夜它不想白天的事。
白天太阳毒，
抽去身体的水，
它差点摔死。
但是叶吃完了，
我的宝宝还得掉下。
它掉下，我不再焦虑，
如同吃过镇静剂修补了厌世的食欲。
离开
我承受但不确信：
静是一种速度。
我知道慢可以到达清晨，
快可以更快地离开
昔日恋情或是黑夜临盆的分水岭。
但是静，我承受但不确信：
它是一种飞翔，
沉默的，比离开更快。
如同昔日花瓣从唇间跌落，
为的是向泥土的幻念致敬。
落日
来不及闪避，来不及了
落日触着松枝
突然爆炸。
像一只热气球
从天空脱身而出，
情不自禁
爱上一树松针。
花瓶
泥土束一束，
束成了瓷瓶。
瓷瓶束一束开出荷花。
清晨，那立于河中央的女子，
任由河水
把她的腰束成摇曳的茎。
秋风来，
荷花开，
秋天要束一束，
把一条河水
束在她腰上又迎风飘起来——
雪地下
梅花开，
华南虎手印清晰。
而雪下三寸
是一只冰蝴蝶。
它越过二千年沉默的花斑，
用颤动的触须签下
我的名字。
黄昏
河流淌出夕光，
沿薄薄的雾气升起。
好像天空也升起了，
树梢上，风与尘交换火苗，
燃着乌鸟的嘴喙。
河床下，岩浆于地层蔓延。
比精神更炽烈的是岩石。
我们的肉体存在，溶解，尔后进入岩浆。
而此前，当火焰进入血液，
黄昏从身体淌出，
在更阔大的场景沉寂，
仿佛天地之光又一次融入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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